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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6 章 醒悟[2/3页]

　　裴纪安就带着这种心情醒。清醒后，他盯着清雅的四季竹帐顶，久违地感到心情平和。

　　其实他在公主府居住的日子并不多，满打满算不过四年。但是许多细节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，他刚才睁眼的时候，下意识觉得床帐应该是明亮张扬的暖『色』，不是他了更久、更符合他审美的青『色』。

　　这一场梦仿佛一个宣泄口，让裴纪安想明白了很多事情。他和李朝歌的爱恨是家国冲突，其实无于个人。他们都被政治斗争裹挟，最终不避免决裂，但并不代表他们两个人是错的。

　　李朝歌前世很浅很浅地喜欢过他，他欣赏这个女子，敬佩这个女子，或许……喜欢这个女子。

　　他对李常乐的感情类似于兄长对妹妹，因为门当户对，因为习以为常，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天造地设，所以裴纪安觉得，他应该娶李常乐为妻。

　　是他遇到了李朝歌。自从见到了她，他所有的爱憎和痛苦，所有的不甘和愤怒，都由李朝歌一所赐。渐渐的，李常乐的形象在裴纪安眼中模糊起，他所听所见，所思所想，都是李朝歌。就连重生后，他下定决心和李朝歌一刀两断，但看到她时，还是忍不住被她吸引目光。

　　他无法否认前世李朝歌带给他的伤害，无法否认自己对她的感情。前世后期，他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了，是那时候外祖家破人亡，裴家和李朝歌闹得不开交，裴纪安无法接受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竟然爱上了仇人。所以他极力克制，拼命对李常乐好，以此说服自己，他并不爱她。

　　他只是无法摆脱她已。

　　他杀了李朝歌，重生后，他因此病一场，许久无法从前世中出。他反复麻痹自己，让自己上和前世完全不同的道路，以为这样就以隐瞒他的感情。但是半年过去，他的自欺欺人没有任何成效，他始终陷在李朝歌编织的情网中，却眼睁睁看着始作俑者了出，开始新的生活，甚至开始追新的男人。

　　昨日在同明殿看到的景象让裴纪安受刺激，一夜噩梦后，裴纪安反平静下。他承认他爱过她，同时意识到，她没那么爱他。

　　或许，那种感情是不是爱，都未知。

　　外面传丫鬟询的声音，裴纪安平静地应话，平静地起床，平静地入宫当值。

　　但裴纪安的平和心态在听到同僚的议论后，消失殆尽。

　　一夜的时间，皇城都传遍了，理寺的顾明恪被越级提拔为从四品少卿。众人还说，顾明恪升官这么快，是因为要当驸马了。

　　眼看李朝歌过年就十七了，到了必须出嫁的年龄。皇帝想让女嫁得好看，自然不遗余力提拔准女婿。

　　因为这些传言，裴纪安一上午都『乱』糟糟的，记录写错了好几次，连同僚都忍不住他，是不是身体不舒服。裴纪安觉得他需要梳理一下情绪，于是裴纪安假借身体不适，出宫找顾明恪。

　　紫微宫不仅是帝后居住的地方，同时是朝廷办公机构的集合。最中心是宫城，皇帝上朝、议政、起居之地，外面围着一圈皇城，三省六部、九寺五监布其中，皇城外面才是市井百姓。理寺和镇妖司比邻，坐落在皇城之东。

　　裴纪安身为伴随皇帝身侧、记录皇帝言行的拾遗，平时办公场所都在宫城。他需要和顾明恪谈一谈，便告了假，往理寺。

　　一路上裴纪安都在想，他见了顾明恪要说什么。裴纪安其实不懂他为什么找顾明恪，但是他心里『乱』成一团，如果不亲自见顾明恪一面，他觉得自己会憋疯掉。

　　但是裴纪安无论如何没想到，他推门入时，会看到这样一副画面。

　　顾明恪环着李朝歌，两人正在写什么东西。裴纪安第一个冒出的想法是李朝歌为什么在这里，第二个想法便是，李朝歌为什么不躲？

　　李朝歌有多不喜欢和别人产生肢体接触，裴纪安再明白不过。她的排斥心理称得上病态，新婚夜时，裴纪安在饮合卺酒时不慎碰了李朝歌的，李朝歌很明显地躲开，之后所有仪式都在忍耐。裴纪安倒并不是期待发生什么，但是按照常理，李朝歌千辛万苦将裴纪安抢过，终于成了婚，李朝歌不想着圆房，反比裴纪安表现的更像一个被抢的人，真的有些『毛』病吧？

　　嘴会说谎，表情以演戏，但肢体语言不会骗人。裴纪安男人尊严受到挑衅，为此气了好几天，后他发现李朝歌并不是排斥他，她是接受不了任何人接触她，连女皇都不行，倒慢慢消气了。

　　然现在，裴纪安的认知再一次受到挑战。顾明恪那么明显地把李朝歌圈在怀里，还握着她的写字，李朝歌完全没躲，表情上没有任何抗拒。这还是裴纪安认识的那个李朝歌吗？

　　裴纪安口中的话顿时卡住，顾明恪没有抬头，握着李朝歌的笔写完，才收回，淡淡：“何事？”

　　李朝歌知道有人了，但她没想到是裴纪安。裴纪安站在门口没看清，其实顾明恪刚才并没有碰到李朝歌的，他是握住笔杆写字的，只不过落到外人眼里就不是这样了。至于李朝歌没躲，那是因为顾明恪的举动中没有任何冒犯、攻击之意，他就是单纯帮她改字。如果换成别的男人，李朝歌肯定觉得对方另有所图，但如果这个人是顾明恪……李朝歌还真的相信，他没有风月心思，他所有举动就是单纯的帮忙。

　　他心无愧，李朝歌没有躲的必要。再加上这么长时间的相处，李朝歌很熟悉顾明恪的气息，她不方便的时候会让顾明恪搭把，顾明恪指点她写字，语言无法表述时直接上，很正常。

　　奏折体已经写完了，李朝歌不想见到裴纪安，便放下笔，说：“好了，既然少卿有客，我就不打扰了。你们兄弟慢聊，我先了。”

　　顾明恪：“奏折还剩下最后一段，你会写吗？”

　　这话李朝歌就不爱听了。她回头，眸光流转，顾盼生辉，不悦地睨了顾明恪一眼：“我会！”

　　她背了一整套模板呢，怎么不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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